荒野無故貪狼現
山雨欲來風滿樓
此刻,金烏抓準貪狼尚未平衡重心的瞬間,一劍揮來,然貪狼也絕非省油燈,反應十分迅捷,一個側身避開了要害,卻也使得左臂受到了重創,而金烏緊接著回旋轉身,在千鈞一髮之際,用劍身擋開飛刺而來的鍊刀…「…哼,少瞧不起我…」貪狼話音剛落,便將鎖鏈向回拉,鍊刀隨即劃過金烏腰間,留下一道深長的傷口,然金烏神情依舊鎮定,抓緊剎那的破綻,一劍突刺…烏炎的劍鋒已停在貪狼的咽喉上。
「老大!」雖然金烏算是制服了那貪狼,但因身負重傷,元氣明顯降了大半,只見傷口不斷滲出鮮血,讓天槍看了十分不安著急…。
卻看貪狼露出了淺笑…「…婦人之仁,你遲早會送命…」說完跳開身,收起鍊刀,似乎沒打算再進攻。
「…在找到皇兄之前,我不會倒下。」金烏撕下披風一角,將傷口做個簡單的包紮後,轉身走回天槍身旁。
「老大!這傷口很深,這樣包紮不行,我們先到附近的城鎮找大夫看看吧…」
「…我怕事態有變,沒時間耽擱了。」金烏說完,便上馬打算繼續趕路,此時,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…「這樣可不行,別忘了貪狼師弟可是用毒的高手。」一名和貪狼身穿相似的長髮女子飄然落定,手中抱著一把雕花琵琶,容貌清秀端莊,氣質脫俗,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屢屢清香,乍看之下,還真以為是仙女下凡…。
「哼…這麼快就追到了嗎。」貪狼不屑道。
「看你偷偷跟著武曲師姐下山,就不難猜到你想做什麼。」
「…廉貞師姐。」金烏正打算拱手一拜,不料忽然一陣暈眩,眼看就要倒下,天槍趕忙上前攙扶…「怎麼回事?這傷應該不至於讓老大這麼虛弱才對…」
廉貞見狀,不疾不徐地走向貪狼,伸出手道「解藥。」
「去…又給他撿了條命。」貪狼不情願地從懷裡掏出了粒丹藥拋給廉貞。
「這事千萬別說出去,對紫微派和師尊都沒任何好處。」廉貞神情嚴肅地叮囑道。
「哼…傻子才會說出去,金烏只能死在我手上。」
「…現在紫微派在山上沒人能做主,你先回山,我隨即就回去。」
「…想趕我走就直說,不用這麼拐彎抹角。」貪狼說完,便飛身離開…。
這時,金烏正漸漸失去神智,手腳也慢慢不聽使喚,終致站不穩身子,只得拄著劍,單膝跪了下來,天槍見狀十分慌亂著急,畢竟跟隨至今,從未見過金烏受如此重傷,更何況是站不起身…「你是老大的師姐吧?老大到底中了什麼毒?」
「『迷神散』,是貪狼自己調製的,沒想到會用在自己人身上…」廉貞將金烏扶坐起,坐在身後,彈奏起了琵琶,那悠揚的弦音,頓時讓人放鬆了身心,彷彿置身於世外桃源之中,神清氣爽…「…這感覺真舒服…」
「這就是『仙琴青波』的能力,能療傷止痛,應該能讓金烏好過些。」廉貞邊說邊彈奏著。
「這迷神散到底是什麼毒?既然能讓老大連力氣都使不上…」
「它能化去人的神智,雖不至死,卻能令人永遠長眠…這種毒若是透過傷口的血液,便能很快蔓延全身,瞬間癱瘓四肢。」
「啊!?那這解藥是真的嗎?」聽到如此可怕的後果,天槍不禁擔憂問。
「放心吧,貪狼雖然擅使毒,本性卻不壞,而且是個說話算數的人。」說完,廉貞放心地將丹藥,放入金烏口中。
金烏吞下藥丹後,自行運氣調息一陣子後,氣色漸漸恢復,傷口也在廉貞的琵琶聲中,止血癒合,似乎已無大礙…「…多謝師姐相救。」金烏神情歉疚道。
但見廉貞伸手摸摸金烏的頭,露出溫柔的微笑…「你沒出大事就好,不然我可難向師尊交代了。」
天槍聽了,輕哼一聲,氣憤道「那個貪狼真奇怪,明明和老大是同門,幹嘛一見面就要打要殺的…」
「他們倆從小就不合,要是哪天和好了,倒換我不習慣了。」
金烏被廉貞這麼一說,無奈地撇過頭…「師姐就別笑話我們了…」
看金烏又是搖頭又是歎氣,廉貞不禁笑出聲來…「行了,不逗你…不過貪狼的性子你清楚,以後可要多提防些…」說到這,廉貞倒是露出了不安的神情…。
天槍這時可沉不住氣了…「姐姐你不知道,要不是老大宅心仁厚,沒朝他咽喉劃下去,不然他早成了烏炎劍下的幽魂了。」說完兩手插腰,昂首挺胸,得意地彷彿說的人就是自己似的。
但廉貞的神情絲毫未鬆懈,反而眉頭深鎖…「師尊現正在閉關,對於『他們』而言,是最好的下手時機,恐怕你私自下山一事,暴露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…」
金烏皺了下眉頭,似乎也十分擔憂…「…讓師姐擔心了,但紙本就包不住火…在找到兄長之前,我是絕不會…」
「我知道。」沒等金烏說完,廉貞接著道「其實這種時候,你在山下反倒安全…只是…為了紫微派的存亡和師尊的安危,我和武曲必須留下…你一個人在外可千萬要小心。」
「師姐放心,找到兄長後,我還得回山向師尊請罪,又怎能在山下丟了性命。」對於金烏的承諾,雖感到十分欣慰,但請罪一事,倒也讓廉貞十分無奈…「…你這傻孩子…」廉貞輕撫金烏的頭,眼神中帶有深切的依戀和不捨…「…好了,你也還有事要做,我就先回山了。」
「師姐保重。」金烏拱手一揖。
廉貞笑了笑,便也沒再多說什麼,轉身便飄然而去…。
待廉貞的身影消失在盡頭,金烏才坐上馬,準備繼續趕路,卻看天槍不發一語站在原地,心事重重地低著頭,似乎正在沉思些什麼…「…怎麼了嗎?」金烏疑惑問。
「…方才聽那個姐姐說了很多…老大現在的處境…是不是很危險?」
金烏沉默了好一會兒,才開口答腔…「嗯…但還不算太糟。」
「…也就是說…」看天槍欲言又止,金烏想了想,接話道「如果你想走,我也不會多說什麼。」
聽了這話,天槍頓了一陣,雖然心裡有個感覺,但仍是半信半疑,甚至是不想相信,然而猶豫了一會兒後,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問…「…老大會這麼說…就表示這處境危險到…沒有自信能撐過…是嗎?」
金烏沉默了,沒再做任何答覆,不過多久,輕駕韁繩,緩步向前…「如果是這樣的話…」天槍留在原地,低下頭,兩手握起拳頭,似乎下定了決心。
此時,金烏沒停下,仍繼續向前,兩人的距離漸漸拉遠…。
忽然,天槍騎著馬匹超越了金烏,一躍而起…「我會變得更強,成為老大最堅韌的盾牌!」天槍那高亢激昂的嗓音衝破了雲霄,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與背後刺眼的陽光相互輝映著,一股炙熱的溫暖迎面襲來,頓時覺得那原先冰冷單薄的背後,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向前支撐著…「…出發吧。」金烏挺直了腰桿,駕馬奔馳向前,天槍精神地應了一聲,隨後跟上,就在那麼一瞬間,天槍彷彿在金烏的臉上看見了,一抹欣慰的笑容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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